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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母親（七十七） 母親發現自己又懷孕了，她把這個訊息告訴了父親，父親高興的心情溢於言表自不待說。但他卻沒想到他們現在是客處異地，孩子多反而會成為大人們的累贅。 由於我國軍對於日本軍閥佔領南寧一直耿耿於懷，因此由蔣委員長下令第四戰區司令張發奎將軍務必將南寧予以收復。因此南寧爭奪戰一直在持續進行著。日軍每日必派空軍軍機至我國軍駐守的地方進行空炸，這可苦了南寧周遭各鄉市鎮的平民百姓，不知是日軍有意轟炸平民區，還是他們在轟炸我國軍的軍事地區時，使得平民區遭受池魚之殃。無論如何，中國老百姓每天都有許多人死於日軍轟炸或機槍掃射之下。受傷的、殘廢的、死亡的每日頻傳。各地醫療院所早已傷滿為患。 小玉的?租房子V練課程還差幾堂課沒上，訓練單位就接獲上級指示，要這些受訓的學員立刻加入救人行列，至於未完課程就在醫療隊裡邊做邊學習好了。於是小玉便被納編進入柳州醫療中心正式執行任務。 民國二十九年十一月，我國軍在第四戰區司令張發奎將軍的指揮下，除了收復南寧，還將日本軍閥逐出廣西境內。南寧收復了，消息傳來，柳州舉城歡呼。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笑逐顏開的。我國軍為了重新整頓南寧，原駐防在柳州的後勤單位大都移駐往南寧，父親也就隨著糧秣補給庫的移防跟著到南寧去了。由於大伯還是在柳州任職，加上南寧正在復原期間，因此母親仍然與大伯一家人居 訂做禮服住在一起，沒跟隨父親搬到南寧去住。 民國三十年，雖然日本軍閥在南寧潰敗，但他們絕不因此放棄圖謀南寧之野心，因為他們認為南寧在戰略地位上極為重要，他們要利用南寧這個交通樞紐來截斷廣西到越南的交通線。因此，日本軍閥除了重新整頓軍隊集結之外，他們依然利用空軍對廣西各重要城鎮進行轟炸，他們的用意應該是要造成中國軍民心理的恐慌。而日軍此舉，也確實造成不少中國人的傷亡。 時序已入暑，孩子們已開始放暑假，炎炎夏日，太陽不停地對大地肆虐著。田野中的曝屍若是二天未有人清理掩埋，屍臭味就會瀰漫空中。此時，蚊蠅大量繁殖，而柳州地區開始流行瘧疾。由於軍政 澎湖民宿府部門已窮於應付對日戰爭，各地醫療用品也都已受傷軍人優先使用。因此對於瘧疾剛發生時疏於注意，待瘧疾大肆猖獗起來，各地瘧疾病患頻頻發生已到難以收拾的局面。而各項民生物資生產單位的成員也大都因罹患瘧疾無法工作，而使得產量銳減，也因此造成各項物資價格不斷上揚，一日三變、五變，甚至十變，雖然如此，有時有錢也不見得能買得到需要的物資。 父親這一家子食指浩繁，為了減輕家裡的負擔，大伯、父親與小玉都選擇留在工作單位搭公家的伙食，但留在家裡的二大五小，以及大伯家的一大四小，總共三的大人九個小孩，就算有一缸米也禁不起十二個人幾頓吃的。因此母親她們盡量在省喫儉用，半碗米 賣屋 熬成一大鍋粥，把那粥舀在碗裡，只見大半碗盡是水，只有少數幾粒飯在水裡飄呀飄的。一大家子人幾乎都處在半飢餓狀態中。孫阿姨是種田的行家，她常帶著孩子們到野地裡尋找野莖野菜帶回家煮了吃，算是打牙祭，但這也是有一頓沒一頓的。 偏偏這時瘧疾無聲無息地闖了進來，家中十二個人除了大人們倖免外，九個孩子到有七、八個躺在床上叫冷叫熱的。三個大人真是忙得團團轉，父親運用關係從醫療部取得了一些「奎寧」，小玉也向某位醫生千拜託萬拜託的要了一些「奎寧」回家。染病者在服用了「奎寧」之後大都慢慢地痊癒了。惟獨岳華的病似乎不見好轉，反倒有越來越嚴重之勢，這倒不是瘧疾在繼續糾纏著他，因為他不再有忽冷忽 設計裝潢熱的症狀，而是他開始上吐下瀉，醫生診斷岳華是罹患了痢疾，原來岳華已被瘧疾弄得虛弱不勘的身體，現又被痢疾纏住了，身體的抵抗力已然無法再予承受了。母親每天幾乎是衣不寬帶不解在岳華身邊照顧著他，結果她自己也變得形銷骨立憔悴不堪。母親也病倒了，她罹患的同樣是瘧疾。 縣政府衛生單位雖派人到家裡噴灑滅蚊藥，但是對岳華來說已經是來不及了，他是母親親眼目睹第三個走了的兒子。母親剛痊癒卻依然是虛弱的身子還要承受喪子之痛，這對她來說這是多麼大的折磨呀！母親的淚已流乾了。父親在南寧無法抽身離開，母親想找他哭訴及尋求他的安慰都不可得。 然而更令母親沉痛的事接踵而至。母親所懷的第六個孩子偏偏選在這的時間給她雪上加霜?訂做禮服C母親開始感到陣痛了，依她的經驗她知道她即將生產了。孫阿姨與二伯母開始著忙起來，雖然他們通知了當地醫院，但醫院早已人滿為患，根本抽不出人手出來幫忙。因此她們只好手忙腳亂地憑記憶去摸索如何幫母親接生。 也許是母親已經生過五個小孩的關係，所以第六個孩子並不怎麼困難地降臨了人世。雖然如此，孫阿姨與二伯母卻已像是經歷一場大戰般累癱在椅子上。這回母親終於生了個女兒，她就是我的大姐。女嬰的身子好瘦小，糟糕的是，母親竟然沒有奶水，這應是母親長期營養不良所造成的。不消說，孫阿姨與二伯母更不可能有奶水囉！怎麼辦？嬰兒餓得在那兒直哭。母親急中生智，她顧不得做月子期間需要調息靜養，她起身到廚房去熬了一點粥，她就用那稀米漿替?借貸N奶水來餵食女嬰。女嬰不哭了，母親很高興的以為自己很聰明想出了這個法子來。殊不知女嬰不哭確實是因為她不餓了，可是母親沒想到的是女嬰的腸胃能否接受及消化那進了肚子裡的米漿？過沒幾天，女嬰開始不停的哭，母親餵食的米漿都被女嬰吐了出來，事實上是女嬰已經無法進食了。待母親將女嬰送往醫院救治時，已經為時已晚了。她～我的大姐，母親的第六個孩子，她還沒嚐過母奶，就這樣走了～。母親木然地注視著那小小的身軀緊閉雙眼靜靜地躺在床上，她已經是欲哭無淚了。母親千辛萬苦的生了六個孩子，卻眼巴巴地在她面前注視下走了四個。母親的心絞痛著，她恨，她恨日本鬼子為什麼要在中國製造戰爭？若不是日本鬼子極具野心地侵犯中國，她怎會放棄自己的家園而流落在他鄉？要不是這場戰?關鍵字排名孚d得中國民不聊生，她怎會受這磨難？要不是這場戰爭，她的小孩何至於一個接一個離開人世？ 父親好不容易從南寧回來了，因為他得到大伯的通知說岳華與母親生下的女兒相繼死了。他回到家，只看到母親神情木然的坐在大廳，二伯母與孫阿姨陪坐在她的二旁。二伯母看到父親走過來，她站起來輕聲地對父親說： 「翠兒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外，她都是這樣坐在這裡不言不笑。少統，你趕快過去安慰她一下吧！她的心靈所受的打擊真的很大。」 父親依言走到母親面前站著，他輕拍著母親的肩膀說： 「翠兒，我回來了。咳！咳！」 母親抬起了頭用那雙已失去神采的雙眼直直盯著父親一言不發，說是母親在盯著父親看，可是父親看得出母親的眼神已完全失焦了，她是視而不見了。父親用雙手搭在母親的雙肩上用力搖憾著她： 「翠兒，是 烤肉食材我呀！咳！咳！我是少統呀！」 母親那空洞的眼神這才慢慢回復了生氣，待她看清站在她面前的是父親時，她多日來抑鬱的情緒忽然整個崩潰了。她忘情的大聲的哭了出來並斷斷續續的說： 「哇！少統，我～我～我～，他～她～們都～死～～了。我～我～對～不起你。」 父親面帶哀戚而生硬地說： 「翠兒，咳！事情都過去了，妳就不要再自責了。咳！咳！」 母親抑不住的傷痛說： 「岳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養大的，大丫（母親就是這樣稱呼我的大姐的，因為父親還來不及幫大姐取名字她就死了）也是我辛苦懷胎十個月生出來的。他們就這樣走了，大丫還沒有叫我一聲姆媽就走了。我好不甘心哪！我好恨哪！」 .msgcontent .wsharing ul li { text-indent: 0; } 分享 Facebook Plurk YAHOO! 太平洋房屋  .